从上辈子到现在,她被至亲伤害过太多次,所有人都不相信她,所有人都挥刀砍向她,不给她一点活路。
但今天,她曾经最痛恨的男人——
挡在他面前。
替她赶走沈寒川。
周京渡坚定地站在她这边。
这一点,她很感谢。
一股久违的温暖传遍全身。大约上辈子极致悲哀的命运,让沈朝雾对别人的善恶变得很敏感。
她能感受到,周京渡对她没有恶意。
“如果已经不打算原谅,”周京渡语气平淡,却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狠意,“做的再狠一些,又有什么不可以?”
沈朝雾睫毛微微一颤。
她眼里透着迷茫,低声说,“怎样算狠呢?”
“你觉得怎样算狠?”周京渡没有回答她,反问她。
他循循善诱着。
引导沈朝雾找到她自己的答案。
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,沈朝雾垂着眼皮,薄白的眼皮宛如蝉翼,清晰看到细弱的青色血管。
像是稚嫩的幼芽根茎。
快要破土而出。
沈朝雾心里有一股劲儿。
她说不清楚,周京渡却看在眼里,他慢条斯理掀唇,“嗯?”
最狠的报复方式,无外乎是——
他们在乎什么,就让他们失去什么。
在乎钱,就让他们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。
在乎名誉,就让他们声名狼藉,成为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
如果在乎地位……
那就让他们跌落云端,成为脚下尘泥,永远翻不了身。
沈朝雾掀开眼皮,双眼皮皱褶锋利,宛如一柄锋利的箭矢,凌厉得令人心生畏惧,“是这样吗?”
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自己,还是在问周京渡。
周京渡勾了勾唇。
按照他对沈晏舟的了解,他最在乎的,可不是所谓的沈氏。
而是,沈朝雾。
失去妹妹,比失去任何还要让他痛苦。
只不过这一点——
似乎沈晏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。
中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