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千?”萧正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,但神情却在一瞬的惊愕后,变得温和不少——即使看起来仍旧不近人情。
天一长老看着他,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冉颜颜身上,愠气显现。
路寒潭早已抱拳行了一礼,也不等萧正峰回应,径直快步走到冉颜颜身边。他半跪下来,额间青筋因为极力的忍耐而不断绷起。
眼前的血迹像无数银针一般刺着他的眼睛,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。血色、哭喊声、呼救声,刀光剑影。
我要,我要,我要杀了他!杀了他们!杀了所有人!
路寒潭拼命压制着体内因怒意而沸腾的气息,半晌才从腥甜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问句。
“你怎么样?”
冉颜颜摇摇头,示意自己无碍。
路寒潭顺着她暗暗做出的手势,发现了立在半空的仙缘镜。他眸子微动,直接拢起袖子挡在冉颜颜面前,然后一个使力,打横抱起冉颜颜,走回天一长老身后。
冉颜颜:!!!喂喂喂!!又来?!力气大也不兴这么使啊——
被两人无视的萧正峰神情阴郁,正要开口,却被自己的亲儿子止住了话头。
“爹……”萧启明双目眼睁睁看着地上斑驳可怖的血迹,不可置信道,“你这是做什么——”
“住口。你不好好练功,来这里干什么!”
“我……”萧启明被他爹一声吼,生生呵退半步,支吾着不敢再说话。
“掌门师兄。”天一长老神色淡淡,“明儿不可以问,那师弟我可否请求你的一个解释?”
“……”萧正峰绷着唇,“小千,试炼大会那日你也看到了。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?”
“何为真相?”天一长老长眉轻动,“我只知道我这小徒弟命苦,濒死之际被我收留,从此拜入天一峰。她家世清白、命途坎坷;性情乖巧仁厚、从不逾矩。不知掌门师兄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真相呢?”
“……”
冉颜颜身上的疼痛褪去,想让路寒潭放下自己。转而却听到天一长老这无比夸张的赞叹,不由得小脸一红,又缩回路寒潭怀里。
路寒潭原本冰霜般的脸一顿,有了微微化意。
萧正峰看着天一长老,眉目深远:“小千,你真的不想知道?那可是——”
“掌门师兄。我的徒弟体质虚弱,现在又身受重伤,急需医治。师弟就先告辞了。”说罢拱手行礼。
“……”萧正峰半晌长叹,语气中流露出无奈之意,“师弟,我这并非是为了自己。祁峰派需要祖师爷遗留的——”
“祁峰派自当日益进取,匡扶正道。不过一个门派的兴衰,我的小徒弟可担当不起。”谢千帆的语气平稳,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,“掌门师兄,以后此等大任大可与我相商议。我必万死不辞。至于我的徒弟们,由我一人来教授即可。掌门师兄……就不必再费心了。”
萧正峰不言,知道对方是要护徒弟护到底了。于是叹了口气,妥协道:“……也罢。这玉璠共有两枚,这一个算作是我送给她的补偿,你替她收下吧。”
天一长老沉默片刻,还是上前接过,告辞离去。
萧启明站在门口,神情复杂。他眼睛在师父和父亲间徘徊,最终被萧正峰一瞪,只好转身追上谢千帆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