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人走后,路寒潭和冉颜颜对视一眼,微微颔首。
天目山上,敌我双方的剑拔弩张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被迫收官。有几人带着门派的弟子留下来说要帮忙重建祁峰派,其余人则纷纷回山。
废墟中,天一长老看向还在照顾陶花枪的陈景珂,深深叹了一口气,不禁道:“小子,别擦了,再擦下去我这小徒弟的脸都要被你擦秃噜皮了!”
“……”陈景珂连声称是,垂着双手跪在陶花枪。俨然一副想做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样子。
“……”
“还不快带她去卧房休息!”
陈景珂如梦初醒,立刻回答:“是,是……”
“……”然而片刻后他又折回来,“敢问……长老,贵派的弟子卧房该如何走?”
“……”
说话间李轻楠也带着梁掌门来到此处,众人一一见过,互相问候。
齐九带着他们前去安置,其余人各有感慨。
葛振平与天一长老对视数秒后,默声长叹。
谢千帆先是恍然如隔世,继而用力拍向他的肩膀:“你怎么才来!这么多年都躲在那个山洞里闭关,怎么没憋死你!”
“谢师叔……”葛振平面露愧疚,“我来晚了,请师叔罚我。”
“你——你还是这么个石头性子!”天一长老撇过脸,似是不耐烦。但冉颜颜看到了他眼中强忍的湿意。
所处的门派一朝被天火焚毁,受人囚禁;不容易逃出,却又在一日之间看到同门师兄和大弟子相残而亡。作为门派长老的他却手无缚鸡之力……冉颜颜望着远处的天一长老:师父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。
她和路寒潭走过去,听到葛振平开口:
“师叔。门派里的事我也是才知道……几日前我闭关的洞中发生剧烈震动,当时我正在内景中修复经脉……以前也有过大地震颤的幻觉,我以为这次和以前一样……所以便没有在意。结果我今日醒来,就看到山洞坍塌,洞口也被巨石堵塞。我才知道是天目山出事了。”
天一长老闻言眉须一抖:“山洞坍塌?你可有受伤!?”
葛振平摇摇头:“说来也幸运,那场大火并未波及洞中。坍塌的碎石只堪堪到我脚边……我醒来后修为大增,便冲出山洞,结果看到了满地废墟。而你们这里又有打斗声——”
他说着看向冉颜颜,目光晦涩,忍不住道:“这位道友是……”
路寒潭低声对身边人介绍道:“他就是葛振平。”
冉颜颜明了,拱手行礼:“天一峰弟子冉颜颜,拜见葛长老。”
葛振平一颤,看向谢千帆:“你,你收她为徒了?”
冉颜颜微微疑惑,便听天一长老不耐烦道:“怎么,我收个徒弟还要经过你同意?你闭关那么多年,欠我这小徒弟多少红包!”
葛振平有些汗颜,也转向冉颜颜回礼道:“你……多久前入的山门?”
“弟子拜入师父门下已两月有余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葛振平又问,“你家在何方?可有亲眷,如今多大了?”
“……”
不等冉颜颜回答,葛振平又开口:“看你年纪尚轻,修为却不凡,以前可曾修行过?你在凡间时可曾读过书?身边这位是你的道侣吗?我看着有些眼熟——”
“葛振平。”天一长老忍不住打断他,“差不多得了!这是我的徒弟,不是你的,少问东问西。”
“……师叔,我只是——”
“颜颜啊。”天一长老转向冉颜颜,面容和睦,“时候不早了,你也累了,先回去休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