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许,我们该看的不是马,而是人。”
“人?”砚林脑中浮现了好几张不同的面孔,人在查案的时候往往就会这样,也许任何人都值得怀疑,“你是说……她夫人。”
“还有那几个仆从。”九千耸耸肩,“那个老的,办事倒是利落,只是一步一步规规矩矩的太刻板了,像是上满了弦的行尸走肉一样。还有那两个小的,一男一女没心没肺的,自己的主人死了还打情骂俏。可是,他们几个这样,那个夫人也好象无所谓的样子。不知道,那个商人是不是活着的时候也一直这么任凭?”
“自己的马都那么迅速有速,怎会容许下人那样子?”砚林皱眉思忖,“除非”
“除非他平时对他们也不闻不问。”九千接着他的话说下去,她挑眉,似笑非笑,“你们男人,什么情况下会这样?”
“常年不回家,或是在外另有家的人。”砚林苦笑,他自然是明白九千指的是什么,“你是说,那个商人虽然是京师人,但其实根本不回家,对家人,尤其是他夫人,也没什么感情?”
“这是一定的了。”九千说,“其实,我倒是觉得,他夫人也没那么悲痛,反倒提起那匹马话比提起自己男人还多。”
砚林低头思忖,“会不会是他们?”
“不像是。”九千说,“除了有什么内情,一个女人杀人,尤其是杀自己的夫君,有什么办法可以千里迢迢之外,使
他暴毙查不出死因?还有,那两个祁国人又怎么说?还有,那匹马呢?是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主人死去而没有任何反应的?”
砚林点点头,沉吟了片刻,“你说,动物最信任的,除了主人,还有谁?”
“他主人信任的人。”
“是了,也许,那马儿不是什么都没看到,也看到了主人被杀害,但它没有明白,以为主人只是睡着了,也说不定。”砚林说,“而制造这个假象的人,应该是商人一直信任的人,马儿呢,经常见他,商人对那人也十分信任,马儿有不认为那是杀害。”
九千听得浑身直冷,“会是……什么人?”
“也许有知情人。”砚林脸上多了一些自信,“我敢打包票,那位夫人,或者是夫人和他带着的那三个人,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情形,并且隐瞒了我们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九千说完,眼珠一转,无奈地笑,“而且,他们装得也都不是很像。”
砚林也笑了。
“只是,那样的话,那两个祁国士兵呢?他们怎么会和商人死在一块儿?”
“也许只是巧合。”
“若不是巧合呢?”九千思忖着,“会不会他们也是目击者?”
“你觉得会是一个人作的?”
九千摇头,“不像是,但其中必有关联。”
“你怀疑什么?”
“香料。”
“嗯?”
“那一车货品。”九千说,“商人不是香料货品商么?他让马拉车,自己牵着马,走在两国交界
处,现在来了人,并且是他熟悉的人,并且,很有可能是他熟悉却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的人。他信任那人,但那人却不怀好意。不仅杀了他,还杀人越货。然而,从头到尾目击了整个过程的商人的爱马却全程看着,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,直到身上的马车被卸下,货品被带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