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哥!”九千倒退一步,又绕到砚林面前,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,面对着后院的方向,“我以为你既都听到了,就时已完全放下我了。”
砚林看九千的背影,忽地心中一阵绞痛,“九千,当年……”
“那是当年。”九千头也不回,“是你不告而别的。”
“你在怨恨我?”
“曾经。”九千说完淡淡地笑了笑,“现在都忘了,我已经忘了,所以你也快忘了吧。”
“九千!”砚林定了定神儿,站起来,负手站在她身旁,也不看她,“你不是糊涂人,别做糊涂事,你应该明白,那个清明,是不会让你幸福的。”
“清明能不能让幸福我不知道,但是”九千顿了顿,无声吁了口气,像是把多年郁结一吐为快了,“至少你不是让我幸福的那一个,这我在当年就已知晓了。”
“九千,我不是故意的,我是……”砚林一下子被动了许多,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被追随者,变成了被丢弃的哪一个,他不适应了,他在懊恼,他在忏悔,他也显得颓丧的很,手摸摸额头,背好象也不再那样挺拔,反而在九千面前有些俯首,“好吧,我承认我当年是逃避了,因为你……你太炽热,九千,那年你说喜欢我,喜欢的太热烈,我不适应,又在外面遇到了……遇到了一些事,我决定下山,我不知该如何向你告别,怕你太强烈的挽留,我会心软,我就……”
“你走的好,否则我也不会遇到清明。”九千回过头来,脸上是恬静而淡然的笑容。这一瞬间,她在砚林眼中异常美丽。
砚林感到痛不欲生,“九千,你再也不喜欢我了吗?”
九千心中有些松动,似乎被这句话击中了。
她回头,如同她在砚林眼中升华了一般的美丽,如今的砚林,在她眼中也变了一个人。却是变得颓丧而不安,砚林曾经在她面前气度不凡,高高在上,她只是个亦步亦趋的追随者,她曾无数次企盼砚林能多回头看她一眼。对于她的仰慕能有一丝回应,然而当她刚刚升起希望,一切就全落空了。而如今,她已从别的地方找到了满足,砚林一下就变得微不足道了。
将自己置身事外,抽离出去再看砚林,似乎也普通的很。
“我想要的时候,你不理我,我已从别的地方找到满足了,你就变得可有可了。”九千的话说得重,但比起当年得知砚林不告而别时的她,她以为她无需承担砚林的情绪价值。
“小千,你对我怨恨太深,话也……”砚林有些哭笑不得,“也说得重了。”
九千心中一阵悸动,她不得不承认,她觉得扳回了一局,心中畅快,终于被砚林高看了一眼。原来,他也知道说句软话,也知道哄哄她?
“好吧,你好好休息,我去衙门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九千拽了他衣袖一下,“我也去。”
砚林低头看着她的手,
这是他们在玉铂山上,九千对他常做的动作。从小想要跟着他,就会这样拽着他。那时他觉得烦,然而,这一次,他却觉得珍贵,珍贵到手都不敢乱动,生怕他一动,九千的手就松开了。
“好吧,叫筱筱把门关好。”
九千已是西城衙门的常客了,并且,她不是跑验尸分,就是跑到审堂,不是男监就是女监。
“头儿,他身上看不出什么伤痕,经脉也正常,怕是突发什么暴毙而亡的。”
“京师人,做香料生意,路过边城,突然暴毙,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。”砚林摸着下巴,边说边思忖着。忽然,他想到什么似的,“他那匹马呢?”
“在外面,跟咱们的栓一块儿,喂一块儿,膘肥体壮的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