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仍一片火红,大朵大朵的黑云如浓烟般袭来,本能的抬手去挡,才发现,不是什么云的颜色,天边的夜空早已墨蓝。她是因为眼神涣散,出现了幻视甚至幻觉。
更可怕的是,挥之不去的头痛又再度降临,浑身乏力,这究竟怎么回事?
不,再痛苦也要坚持着回家……
“九千!”一个有力的臂膀接住她即将跌倒的身体,这声音她熟悉,只有砚林才会沉静如此,迅捷如此。
似曾相识的熏香味浸入了心脾,勉强睁开眼,又重重的合上,什么也没有看到,但是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,“千儿,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我没事……”发现声音还勉强可以发出,九千稍稍安心了,“砚林伊泽,你们放心,带我回家就好。”
“你们怎么会在那里?”坐于诊堂的九千,已好了许多,边由砚林为她把脉,边询问着两人。
“香妮说你失魂落魄的一路奔西城去了,天都黑了,我们当然要去找你了。”砚林轻松的说,伊泽话不多,但以眼神认同着。
九千心下反而更加疑惑,“我不是问这个,我是问……你们怎么会在一起……而且看上去很熟的样子?”
“我们认识很奇怪吗?林兄?”这回换伊泽开口,反问着她。
九千一怔,皱眉望了望两人,虽仍有疑虑但烦燥的很,刚刚西城牌楼下的一幕一幕又涌上心头,便不想再多做询问了。“砚林,我没事儿吧?
”
砚林绽起一个微笑,柔声道:“没事,只是你脸色实在不好……”
“那我去睡了,店子交给你,今天师傅也许回来,你就住下好了。”九千未等砚林说完便交待起事务来,她知道砚林即将要问她许多,她不想回答。
“千儿,你去找清明了。”伊泽不是询问,而是断言的陈述着一个事实。
九千心中猛地一抖,但力求面上不变神色,也未回答伊泽,而是回首望向砚林,“有件要紧的事,还要师兄替我去办。”
“见外了。”砚林目光平淡却闪烁,仿佛乐于听到这样的请求,甚或要求。“是不是有关唐瑛那孩子?”
“嗯。”九千点头,“我今天去探监送饭,门口的狱卒不让我进去,我想,师兄你一定有办法。”
“有是有。”砚林答得爽快,但面有难色。
“怎么了?”九千牵动起脸上的神经,才觉今天实在太累了。“人是你带回来的,难道带我看看也不行吗?”
“他今天正式被下了监牢,怕是要在那里住上三五载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九千激动起来,心中回想着那日在屋顶上清明所说的话,似乎明白了些什么,“那些山贼呢?没有带回来吗?”
“死了。”砚林边答边按着眉心,似是为这个答案已劳心劳力很久了,“一个不剩,死无对证,老爷给城主送了密函,城主以手段残忍为由,要关唐瑛,老爷也没办法。”
“唐瑛根本没杀那
么人,砚林你不是看到了吗?”
“我看到了不重要,重要的是人到底是死了。”砚林的淡漠的腔调此时听来十分冰冷,九千不禁怨恨的看着他,甚至将情绪蔓延到了伊泽身上。
“你不用这样,千儿,我相信砚林有他的苦衷。”伊泽也笑了笑,脸上浮动着的,是九千所不曾见过的……宠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