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量走到大毛身边,直截了当的问他:“大毛,你师娘让我问问,你可愿与我们一同生活?”
大毛迷惑不解:“夫子为何这样问?”
秦量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:“你也是大孩子了,要学会承受,有些人离开了反而更好,你说对不对?”
大毛对马老婆子还抱有一丝期待:“那我阿奶怎么办?她的腿坏了我不管她,她会死的吧?”
秦量虽不忍,但还是如实告知了大毛
“你阿奶要把你卖掉,前两天就在打听了,她怕是已经找好后路了,你无需为她担心,你只需告诉我,可愿与我们一起生活,我们不会将你改成贱籍,你只是换了一个家生活,多了叔叔婶婶和兄弟姐妹而已!”
大毛瞬间破防了,眼泪像决堤的洪水
秦量抱住他安慰道:“好了,不哭了,我记得你是二月生的吧?那以后你可是有弟弟妹妹的人了,你可愿意跟云洋一起照看他们?”
大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:“我、我愿意!呜呜呜,我愿意呜呜呜~”
秦量语气温柔:“好,那你乖乖跟他们一起待在这里,我和婶婶替你去拿户籍!”
大毛退后一步朝着秦量和柳筝跪下
“叔叔、婶婶,今日我王长恩在此立誓,日后定会听叔叔婶婶的话,和阿兄一起照顾好弟妹,叔叔婶婶为我花掉的银钱,来日我定当奉还,若违此誓,必遭天谴,不得好死!”
大毛说完又朝着柳筝和秦量磕了三个响头
秦量夫妇二人将大毛拉了起来
“傻孩子,谁要你誓,我们知道你是好孩子,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,去和弟弟妹妹们玩吧!叔婶去找马老婆子!”
大毛点头后,秦量和柳筝先找了秦岭和纪鸿,二人听说马老婆子卖孙子的事,也都是怒火中烧
几人去到马老婆子那里,就见老张麻子在给她喂水,秦岭等人都对马老婆子嗤之以鼻
为了这么个满脸麻子的老东西,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儿都要卖掉,简直人面兽心!
马老婆子见人来了,也没不好意思,反而老张麻子显得有些局促
秦岭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,直接开口问道:“听说你要卖了大毛?”
马老婆子装的凄凄惨惨的开口:“唉!我一个老婆子也养不起他,这不是想给他找个好去处嘛!也难得秦夫子这么喜欢他,十两银子你们就把他带走,以后我老婆子就没有这个孙子了,绝不会赖着他,你们放心!”
秦岭轻蔑一笑:“为他好?为他好你怎么不把银钱给他?那银钱是他爹娘挣得,还为他找个好去处,我看是你自己找了个好去处吧!”
老子麻子插话道:“村长我和马秀,我俩都是独身,可没碍着别人啊!再说了,大毛跟着秦夫子那才是过上了好日子不是!”
纪鸿不耐烦的打断他:“闭嘴吧你!你俩现在还没有成亲呢?你在这叭叭什么,滚一边去!”
秦岭叹了一口老气:“你们这么无耻,孩子离了你们也算是转运了,马老婆子你也别狮子大开口,咱们就按人牙子的价格,三两银子,你愿意就签了断亲书!”
说着又补充道:“我会把断亲的原因也写在上头,你如果不愿意,那就什么也别说了,咱们即刻启程,还有这段时间大毛要帮着村里看护粮食和水,你自己爬着走吧!”
马老婆子气的面目狰狞:“你们也别欺负我老婆子不懂,我是大毛他阿奶,我要是去告他,他是要下大狱的,最少五两银子,少一分也不行!”
秦岭简直大开眼界:“嚯!可真有意思,你用你自己孙子威胁谁呢?’’
又对着秦量他们一挥手:‘‘走,咱们准备出!”
秦岭他们一走,马老婆子就破口大骂
老张麻子连忙哄她:“秀儿,你这是何苦呢?大毛那小子现在一顿吃不少吧!你还记得他之前因为别人一句话,就回来把鸡拧死了?你不是说梦到大毛把你杀了么?你就没现他那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?’’
见马老婆子有点犹豫,他继续道:‘‘他傻乎乎的到处帮人干活,现在大毛已经知道你要把他卖了,你想想他回来能放过你?再说三两银子也不少了,咱们这些贫苦人家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挣够三两银子?’’
看马老婆子还是没说话,他接着诱哄道:‘‘秀儿,你把大毛给他们之后,也不用提心吊胆的,担心大毛会杀你了,咱俩也能安心的待在一起了,我一定会好好对你,无论到哪我都拉着你,永远陪着你!”
老张麻子这段话,把马老婆子感动的热泪盈眶:“一把抓住老张麻子的手,麻子你快去把他们叫回来,就说我答应了!”
老张麻子笑得一脸猥琐,他拍了拍马老婆子的手:“秀儿你别急,我这就去!”
马老婆子嗔怪的看了老张麻子一眼,将手抽了回来:“死相!你快去吧!”老张麻子这才去找秦岭等人
秦岭等人走出祠堂后,柳筝有些急切:“大伯,你说那老张麻子真的会劝大毛阿奶么?”
秦岭镇定自若:“你且放心,你别看那老张麻子看着还挺老实,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,估计这马老婆子之所以要卖了大毛,都是他撺掇的,等着吧!’’
‘‘真的么?若是他不来,大毛可怎么办呐!’’
秦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:‘‘不出一刻钟那老张麻子就来叫人了,量小子你去吧断亲书写了,卖身契也写了,不要去官府报备,把卖身契给大毛自己处理,让他以后一看到马老婆子,就想到那张卖身契,以免他以后看到马老婆子遭罪会心软!”
“是,侄儿知道了!”秦量拿出纸笔,伏在驴车上就写了起来
果不其然还没半刻钟,老张麻子就追了出来:“村长、里正,马秀叫您们,说是同意了!”
几人又回到了马老婆子那里,秦岭把卖身契、断亲书和印泥递过去
率先开口道:“按手印吧!按完立马给你钱,上头我和里正都在公证人处签了字,你就放心吧!”
马老婆子看了老张麻子一眼,见他点点头,她便在两份文书上按了手印
柳筝把银子扔给马老婆子,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两份文书,拉着秦量,跟秦岭和纪鸿打了个招呼,就去找大毛他们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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