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舒微拍拍仇霜,示意没事。
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。
“后悔吗?”
这句话是江舒微问的。
何玟喆没有立马回答,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”她倒是笑了,“我倒是不知道,当年的一句话会正中自己的眉心。”
江舒微没有接话。
“我不喜欢易筠,”何玟喆翘起二郎腿,双手交叉抱住膝头,“从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不喜欢。”
“她和她母亲长得太像了。”
何玟喆似乎淡淡的陷入了回忆,自语道:“但是她没有她母亲的明艳与阳光……也是,一个跟着重度抑郁的母亲活了五年的孩子,哪里还有阳光可言。”
秦着情,秦家最小的千金,一个温室里的玫瑰,集万千宠爱于一身。易筠的脸上带着易驰均当年愣头青闯荡时候的凶戾,少了秦着情的一份柔情。
但这是让何玟喆最悲怆的地方。
她永远比不过秦着情。
“因为易驰均只要看见易筠那张脸,他就会想起秦着情!”何玟喆的语气里带着绝望,无奈,与愤懑,“他根本对这个闺女生不起来气,因为有愧!他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!这个冷血的畜生!”
江舒微皱起眉:“什么?”
“你以为一个男人在外面玩的花,放着秦着情一个人在家里怀了孕生了孩,”何玟喆冷笑道,“但是后来呢,他本性难改,风流了五年,留了多少种,把秦着情气死了——但是,这并不能否认他对秦着情的爱。”
那份年少时依旧存在的爱意。
“呵,”何玟喆靠在沙发上,“一个男人,睡了千百的女人,也会说自己的心寄托在一人身上。”
“可是您都想要。”江舒微很平静而笃定的一针见血。
“是啊,”何玟喆仰头看着天花板,“我都想要。”
易筠曾经就警示过她,什么都想要的人最后往往一无所有。欲望过大,就会被欲望所吞噬。
那时何玟喆不过是不屑一笑带过。
但是现在她明白了。
“人死不能复生。”她喃喃道,“但是人又只有在失去后才会珍惜。看吧,就是这么贱。”
易驰均的爱意夹杂着愧疚转移到了易筠身上,何玟喆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通过时间的消磨淡化这些,可以在日久中生情,可以获得这个男人的真心。
可是这一次,她看清了易驰均对她的态度。
“所以我恨易筠,我恨易驰均,恨你。”何玟喆喃喃道,“凭什么,你可以拥有这么好的命?凭什么,易筠会有这么好的条件?!”
江舒微知道何玟喆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女人,打拼出一座声茂大楼,喝了多少酒睡了多少次才走到今天这一地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