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保会大楼不允许雌虫无端逗留太久,巴塞洛缪的终端很快收到了催促离开的消息,他压下情绪起身整理自己,泪痕可以擦干,红起来的眼眶却没那么容易消掉,还好他肤色深,鼻头看不出红色。
同一时刻,刚吃过早饭的安加斯正皱着眉头站在走廊转角处,他刚刚一个失手,不小心将迪尤尔的死亡证明甩飞了出去,薄薄的卡片好死不死掉在了两座雕像的底座中间,缝隙太过狭窄,安加斯取不出来。
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温士顿,让他喊虫来处理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特意放轻的声音:“阁下,请问那是您的卡片吗?需要取出来吗?”
安加斯回头,身后是一名军雌,剃着板寸的黑发让安加斯感觉很亲切,至少一米九的高个,一身笔挺的军装勾勒出矫健的体型,军雌低着头,但浓重的鼻音告诉安加斯,这个雌虫刚刚才哭过,既然他主动问了,安加斯点头,“麻烦你了。
军雌就是巴塞洛缪,他打理好自己出来,转过拐角就看到一个雄虫,蹙着眉头站在那,哪怕只是匆匆一瞥,巴塞洛缪也被雄虫惊人的外貌闪到,他赶紧垂下眼眸,低头站到一旁等雄虫先行离开,这一低头,军雌良好的视力让巴塞洛缪看到了雄虫原地踌躇的罪魁祸首。
得到雄虫肯定的回答,巴塞洛缪在雕像前查看了一下,确定雕像不是固定在地面上的,他挽起衣袖,蹲身环抱住巨大的石质雕像,随着一声低喝,胳膊饱胀出肌肉分明的线条,雕像被他硬生生抱了起来,一旁的安加斯眼疾手快,蹲身将卡片捡了回来。
起身时,身旁饱满浑圆的形状,让安加斯眼皮直跳。
军雌将雕像稳稳放回去,后退几步,低声道:“阁下,好了。”棱角分明的脸不失俊秀,带着涉世不深的稚嫩,微红的眼眶又让整张脸透着一股脆弱,难以想象这是刚刚力拔山河的壮士。
哦吼,热心助虫又懂得保持距离的哭哭猛男,安加斯搓了搓手指,从不委屈自己的他果断开口:“或许你愿意添加我的终端号?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为了感谢你刚刚的帮助。”
眼前美到让虫头晕的雄虫,说出的话让巴塞洛缪不知所措,手下意识摸上终端,突然想起自己所有贡献点被冻结,在雄保会的系统中,被暂时禁止与雄主以外的雄虫接触。
刚刚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身,一回头绝世美虫要加他终端号,但是他加不了!大起大落下,巴塞洛缪悲从中来,实在没忍住抽噎了一声,他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,强撑着说了句:“对不起阁下,我不可以。”接着落荒而逃。
军雌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安加斯一头雾水,不过这只是一场偶遇,虽然小雌虫长在安加斯的审美点上,但也不用强求,安加斯耸了耸肩,上楼继续办理手续,他现在不但没有存款,还有一堆负债,也确实养不起男朋友。
拒绝思考雄虫应该躺在家里被雌虫养的社会现实,安加斯解决了迪尤尔的事,热情满满地回家做入职前准备。
前世的安加斯对于调酒十分有心得,他甚至开了家酒吧,凭借优异的外表,对女孩子如沐春风的性格吸引了许多客户,而真正留住客户的,是安加斯绝佳的调酒“艺术”,他这半辈子,数理化都不行,学的全是装逼的技巧,在调酒这件事上,将这些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。
天马行空的搭配,优雅又不失力道的动作,极具格调的成品配色,还有针对不同客人的心情,精心定制的酒名与口味,总能让客人感受到被重视,享受一个愉快的夜晚。他的客人们甚至说“安加斯的酒水,能救赎灵魂。”欢场里的红男绿女说话未免失真,但安加斯的酒水确实名不虚传。
但想来想去,让研究员带薪喝酒,就算是雄虫的提议,也过于离谱,更何况安加斯惊奇地发现,他在星网上几乎搜索不到酒水的信息,联想到之前斐瑞文的聚会上,也没看到酒水,安加斯满心疑惑,满是男人的社会,怎么能缺了酒?就算是虫族也不合理。
不死心的安加斯换了个思路,他借用温士顿的账号,再去搜索商城,果然出现了琳琅满目的酒水页面,这个世界的酒水居然对雄虫限购!
原本应该对雄虫隐瞒信息的温士顿可能是真的不想干了,他直言不讳:“雄虫本来就够任性了,酗酒的话祸事能多出好几倍。”他第一次直视雄虫的眼睛,“而且,过量饮酒会影响雄虫的生育能力。”
安加斯恍然大悟,被当成笼中鸟圈养的雄虫,最大的价值就是繁殖,高等雄虫可能还有饮酒自由,像安加斯这种从小被养在白元星的雄虫,几乎不知酒水为何物。
只想赚几个窝囊费的安加斯对此没什么看法,前世他就是躺在爹妈以及兄长功劳簿上活着的富二代,今生他没那个能力,也没想法去试图掀起什么社会变革,能自在点过得好就行了。
安加斯立刻转换了思路,酒水不行,他还会烤小饼干,这是前世他哄哥哥的零花钱时的拿手绝活,搜一搜星网上的食谱,找找差不多可以替代的原料,安加斯觉得这个不难。怕雌虫口味不一样,他还特地把温士顿留下,准备让他当免费小白鼠。
温士顿看着眼前挑挑拣拣对着光屏下单的雄虫,仿佛完全没听到他刚刚极其冒犯的话,他服务安加斯也有两年了,雄虫的心思肤浅得很,一眼就可以看透,以前他只是将他视为如智脑一样的工具,从没将他正式放在眼里,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