跌跌撞撞长到成年,差点被配给马夫,就在她几乎绝望时,波顿公爵异军突起,上位了。
恢复贵族身份后的瑟琳娜,一开始是欣喜的,在波顿公爵彻底掌握实权,又暂时没有结亲的意愿时,原本被忘在角落的瑟琳娜,顿时成了香馍馍,贵妇人们举办宴会,总不忘邀请她,风度翩翩的公爵之子,更是愿意当众为她提裙摆。
这样的恭维没有冲昏她的头脑,曾经的大起大落让她能冷静面对浮华,依据曾经在王宫侍女中听到的小道消息,瑟琳娜谨慎选择了未来的夫家。
那并不是特别有权势的人家,够不上公爵、侯爵的门槛,只是一个普通的伯爵,爵位是家族三代积累的军功换来的,在贵族中算得上脚踏实地。
当她忐忑地向波顿公爵提起时,没想到这个多年未接触的哥哥,意外的好说话,夸她有眼光,鼓励她好好过日子,考虑到她的过往,知道她没什么积蓄,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钱财,婚后的瑟琳娜,着实过了一段滋润的日子。
直到上个月,在王宫的宴会上,波顿公爵突然叫住她,询问她现在的生活如何。
面对几乎算是给了自己新生的亲哥哥,瑟琳娜难得放下警惕,放松地抱怨了两句:“他们家其他人都还不错,就是我的婆婆,对我多少有些意见。”其实只是一些小磕小绊,但是与娘家人闲聊两句算得了什么,波顿公爵当时也没说什么,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等宴会结束回家后,她才发现大祸临头。
波顿公爵的亲卫带着人闯进伯爵府中,先是斥责一番,说伯爵的母亲不敬公主,搬弄是非惹得公主与伯爵生了嫌隙,最后说,这样的舌头长了有什么用,不如不要。
随即按着伯爵的母亲,割了她的舌头,伯爵的父亲也是从战场上打拼出来的,看到家眷被这样残害如何能忍,暴起伤了几个卫兵,但到底年老体衰,竟被活活打死。
等瑟琳娜到家,丈夫已经哭红了眼,或许是顾念襁褓中的孩子,或许是因为这些年的情谊,或许知道这事不能怪在她头上,仇恨地看了她一会,便当做她不存在,开始收拾家什,顾不得母亲的伤势,举家连夜离开王都。
举家离开,除了瑟琳娜。
诺大一个伯爵府,死的死,散的散,连贴身女仆都是嫁过来后,伯爵给她找的,如今跟着其他仆人一起散了。瑟琳娜孤身坐在卧房的床上,她想念丈夫和孩子,却也知道伯爵身边,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。
一个月前,她百思不得其解,亲哥哥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,亲手将自己碰上云端,又狠狠摔下,直到听到星辰教会传来的消息,瑟琳娜才恍然大悟,自己在波顿公爵眼中,是一块大大的补品。
波顿公爵想要她绝望,想要她崩溃,她偏不肯如他愿!
泽尔格举兵,贵族开始潜逃的事,让她看到了复仇的希望,可惜最该社交的年纪,她困守孤城,如今举目望去,尽然连个能帮得上忙的人都没有。
遍寻所有认识的人,最后她决定来麦克唐纳大公府上赌一赌。按亲缘来说,瑟琳娜是与波顿公爵同支同脉的血脉,一旦她遇害,接下来最近的血脉,就是麦克唐纳大公和王位上战战兢兢的小国王。
更何况,波顿公爵的父亲被拉下王位这个事件上,麦克唐纳大公可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先国王一侧,国仇家恨,她逃走的理由充足得很。
麦克唐纳大公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年轻女人,仿佛看到了当初失去孩子,被逼到绝境的自己,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少有的悲悯,轻声开口:“我有钱,有兵,换取了在新领地生活的资格。”她垂下眼:“你有什么?”
瑟琳娜的哭声顿了顿,接着抬起通红的双眼:“我的血脉!我是波顿同父同母的亲妹妹,世上已经没有比我们更近的血脉,吸收我的灵魂,或许会让他更强。带我走,打断他的谋划,我会是您去新领地的投名状。”
看到默不作声的麦克唐纳大公,想想丈夫仇恨的眼,以及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孩子,瑟琳娜发狠:“还有我的骨,我的血,我的肉!任何能被拿去对付波顿的东西,我都愿意给,我想报仇!”
麦克唐纳大公突然招手唤来贴身女仆:“去给她找一套出行服。”她轻轻牵起瑟琳娜的手:“大裙摆可不适合逃命,我亲爱的女士。”
特伊维领地,任宜年正在与领地众人研究下一个攻打对象,前次囚禁之井的战斗,主力人员是灵能者,并不具有普遍意义,特伊维众人正在筹划第二次主动出击,这次是真正的城战。
当下的选择有二,其一是自由城邦。
自由城邦规模最大也是最有权势的组织——多宝商会,曾经在人头猪脑的四皇子诬陷林恩先生时,出来挑拨离间,后期一直被林恩先生的学生追查,再结合这事后得益最大的人,毫无疑问它真正的主人就是波顿公爵。
无论是出于私人恩怨,还是切断波顿经济供给的目的,自由城邦都是合适的攻打目标,更何况按自由城邦的人口组成,打下后还能收拢一大批手工业者,为特伊维的轻工业建设添砖加瓦。
第二个选择是安德鲁伯爵的莱顿城,这个安德鲁伯爵是波顿的忠实走狗,有这么个名义上的领导压在头上,哪怕杀伤力有限,心理上也膈应。
更为恰巧的是,莱顿城位于特伊维和泽尔格中间,若是揭竿而起,以特伊维为据点,向泽尔格的方向陆续进攻,最终汇合成一个完整的版图是最合理的,也有利于战后管理与重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