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难道不?是变相的忽视与纵容吗?!”
“那以后,我意外遇到了琨行?他真真如?他们所言,是这世间我无法比肩之人,从他的眼中,我没有看到一丝厌恶和居高临下的傲意和琨行?在一起?的那些日子里,我无比感激,可是世人的讥讽与对比令我作呕!”
“我是个人,不?是你们用来比较的货物?!”
“可是琨行?你根本不?懂我的心绪,因为那个时候的你从未经历过?,所以我放弃了,放弃让你明白,也不?愿强迫你懂我,直到你意外残废。”
“因往日友情?,我不?惜一切为你求取名贵药材。我为何会与南蛮相识你难道不?知吗?!可是你醒来后第一件事,却?又是避开我、忽视我!你说你是不?愿拖累我你根本不?懂!”
“那日你醒来之后,是我第一次主?动在白天?出现在人满为患的街道,可是你竟然直接弃我于不?顾那日他们尖刺的目光至今我仍无法忍受忘记。”
“琨行?那时起?我便知,我与你终无法成为知己。”
“京城的冬天?可真冷啊我曾依靠的所有人都离开了,我失去了所有的庇护于是他们剥夺了我的衣物?,抢走内务府发来的炭火,想让我死在那年寒冬。”
“可是上天?垂怜,让我活了下来。从那以后我便想,我一定?要让欺负我的人付出代价!我不?能再让任何人看不?起?我!我的生母她也
不?愿意看到我被人这般欺凌!”
“我也知道,我不?能再去依靠别人,我只能依靠我自己!”
“这最后一次机会上天?终于还是让我抓住了”
周鹤礼将刀刃重重拍打在皇帝的脸颊旁,阴恻恻地笑?着,“皇帝,我们打个赌吧,赌赢了我就放你走。”
周鹤礼让所有人离开,只让他和皇帝单独留在竹屋。眼看皇帝主?动点?了点?头,众人也无话可说。
只是与周鹤礼擦肩而?过?之时,宋鸾枝停下了脚步,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纸放在桌前,侧眸看向他,“周鹤礼,我自知无法与你感同身受,但只求那日云月楼上的人能无怨无悔。这是我在兰若死前的衣裳里发现的一封信,是写给你的,我想你或许需要。”
周鹤礼眸光一动,握着刀刃的手微微颤抖着,却?抿唇不?言。
宋鸾枝也不?再说,沉默着跟着容玉珏离开。
但她知道,他一定?会看。
众人再次坐上了马车来到不?远处白隼与百姓们居住的旅馆,浓密的绿色晕染在眼球中,风声凛冽,宋鸾枝隔着窗户,目光落在那矮小亮光的竹屋里。
原以为皇帝会向往常一般,派许多暗卫蹲候在竹屋附近,可令她惊讶的是,几乎所有的暗卫和军队,都在旅馆附近。
也就是说,那竹屋此刻,真真正?正?只有他们二人。
“这是陛下想要的。”
容玉珏主?动开口,苦涩地扯开嘴角,“陛下和我终究欠了阿礼许多。所以陛下今夜,自愿以命偿还。”
宋鸾枝心下一惊,立刻转身回望竹屋,果不?其然,她貌似从茂密的竹林间,看到了阿循的身影。
“陛下今夜,真的会”
“卿卿,这件事的结局,我们谁也不?知。但我很好奇,你留给阿礼的信封里,究竟写了什么?”
宋鸾枝垂眸听山,群山哗然,竹林间回响着脉脉水声,仿佛那夜周鹤礼脆弱的哭声。
她摇了摇头,“我没有打开看,但兰若曾在那信封上用鲜血写上一了句话——这是他此生最渴望的东西。”
斜山翠风身披晨光,一夜的殚精竭虑在此刻消散。众人掐着皇帝定?下的时间,快速来到竹屋,只是此刻,屋内寂静无声,众人推开竹门,入眼的便是不?知生死、倒在桌上的皇帝。
而?皇帝的手心正?死死握着一个酒杯,杯中已?无酒水,屋内也没有了周鹤礼和阿循的踪迹。
宋鸾枝心尖一颤。
是毒酒
“陛下!”容玉珏快速上前,喊来太医为皇帝把脉。
“回世子殿下,陛下只是昏睡了过?去,并?无大碍。这酒应该只是混淆是非的,请勿担心。”
话落,太医也用银针测了下两杯酒水,都无毒。
可见昨晚,一切都不?过?是周鹤礼设下的一个局,他根本无心害人,只是不?服气罢了。
不?服自己的无能,不?服自己无法亲手为生母报仇,不?服人世间的一切不?公。
周鹤礼最后还是赢了一局。
他用障眼法,赌人的悔恨与愧疚。
只可惜到头来他却?因为自己的内心,主?动弃子。
容玉珏拿起?桌上冰凉的酒杯,自嘲地笑?了笑?,将酒水一饮而?尽,残泪湿润了眼角。
“所以阿礼你终究,还是只恨你自己”
慌乱的屋内,宋鸾枝背离了人群,转身来到墙角不?起?眼的桌前。昨夜她留下的信封此刻正?摊开在窗前,信纸的四角充满着褶皱,想必看信之人深陷无尽的纠结之中。
宋鸾枝垂眸,只见信封开头只有几个字——
“挚爱鹤礼,吾儿亲启。”
她神情?一愣,昨夜想过?的所有可能顷刻间被推翻,却?不?曾想过?,这封信只是简单地母亲留给儿子的绝笔。
“见字如?晤,可逝远念。及至汝见此信,阿母或已?离汝久矣。阿母不?才,无能再伴汝左右,护汝周全。忆汝初生之时,众婴皆啼哭不?止,唯汝笑?抚阿母面颊,阿母心甚慰,思吾儿实乃世间至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