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容玉珏。
她该想到的,那马车上低调不张扬的图案,是她每日都会见着的、容府的图案。
只是这回,知府身边不只有容玉珏,还有一位男子。
宋鸾枝平复好心情后走出了房,朝着众人行了个礼:“见过世子、知府大人。”
“不必如此多礼,卿卿”
满巷冬光凌乱斑驳,正如此刻宋鸾枝慌乱紧张的心脏。
卿卿——
未曾想,在她眼前那般害羞的人,竟真的会在众人前,低语呢喃二人私定的称呼。
容玉珏浅笑着,水光潋滟的眸子一寸也不愿漏掉般,直勾勾盯着宋鸾枝。发觉眼前宋鸾枝慌乱的双手,眼中笑意更甚。
但幸好,许是容玉珏那二字着实像耳边缠绵般细微,身边两人似是完全没注意到,面不改色般上前。
“宋小姐已经等待许久了吧,真是抱歉。要怪啊,就怪我这孽子,硬是缠着世子问了好些问题,这才耽误了时辰。”
知府大人抬手指着身旁看似同容玉珏一般大的男儿笑骂道。
那男郎也背了这锅,弯腰朝宋鸾枝赔罪道:“今日之事,是仲儒的错,在此向宋小姐赔罪了。”
许仲儒,是知府的嫡长子,也是知府亡妻所出,同容玉珏一般大。此人痴爱读书,学识渊博,算是世人公认的容玉珏的小迷弟。
“哪里的话,许公子与世子的事,才是首要的。”
宋鸾枝轻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地容玉珏,却正好被逮了个正着,脸色微红。
这家伙,是不移开目光的吗?
“好了,宋小姐是为生辰礼而来,我便开门见山了。谢姨娘性格温婉,平常也不喜穿戴那些夸张的服饰,但我又不希望太过简单,不知宋家可有那种精致却不张扬的绸缎为姨娘制衣呢?”
“回大人,就在前些日子宋家刚好与一蜀地的丝绸商达成了合作。蜀地传来的彩晕锦花纹绚丽多彩,色彩明暗层次分明。外衣配上散花绫和蝉翼纱,便不会太过高调。”
“好!那便依宋小姐所言,我还有些琐事需要办,便先走一步了。”
鹧鸪声啼婉转,红墙廊道下惟见花光树影。
“早已听闻宋小姐盛名,今日能够相见着实是许某之幸事。”
许仲儒瞳仁灵动,语气轻柔并无逾越之意,倒是让宋鸾枝嘴角掺了笑意。
“许公子谬赞了,鸾枝愧不敢当。”
“这有何愧不敢当?世人皆知那绣衣坊欺凌百姓、独占鳌头,还是宋小姐有胆量直面他们,换取百姓生活安宁。容世子你说是不是?”
提到容玉珏,宋鸾枝内心一颤,竟有些紧张。
只见容玉珏面目清秀明朗,那双深情眼幽幽地瞥了她一眼,唇角微翘,轻笑出声:
“卿卿——”
“咳咳”
她就知道。
待悠悠二字还未全部吐出,宋鸾枝急忙轻咳了几声,抬眸趁许仲儒不在意时,轻瞪了眼容玉珏,眼神示意他别瞎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