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那个行业,是不是都按小时收费?”祝楚意有钱,并不在意给多点,她特别阔气地说,“我给你按最高的算,你们最高的价应该包夜吧?”
到这时才知道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夜场的男公关,何盛宇表情有一瞬的僵硬,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人。
他长得像男公关?
哪里像?
何盛宇好气又好笑,眼神开始变得不友好。
祝楚意察觉他的眼神变化,心里咯噔一下,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。
“对不起了祝小姐,我忽然不想做你的生意了。”何盛宇目光冷硬,“请回吧,不送。”
“为什么?”祝楚意揣测道,“是嫌价格不够高吗?我可以再加一点。”
“我很贵的,”何盛宇高傲地看着眼前人说,“你买不起我的时间。”
祝楚意还想再争取争取,满不在乎地说:“你开个价。”
“一百万,”何盛宇慢条斯理地补充道,“一分钟。”
“……你不如去抢?”祝楚意微笑着咬牙切齿,哪怕被气到,也依旧保持着表面平和,不让自己太失态。
“我说了你买不起。”何盛宇淡淡一笑,眼神里有胜利的小得意。
祝楚意欲言又止地看着他,心里暗骂你一个破男公关,有什么好傲的!但她仍旧微笑着,没将难听的话说出口。
忍了忍,在笑容消失之前提起包,潇洒起身,准备走人。
她起身时,百褶裙摆扫过桌沿,何盛宇眼疾手快挪开那杯茶,才不至于被扫倒。
祝楚意垂眸看下去,男人衬衫袖子卷起了半截,小臂上有薄薄的肌肉,她莫名觉得他的手应当很有力量。
他将茶杯放稳,祝楚意平静地在他脸上落一眼,不声不响地走出去。
她在门口穿鞋,何盛宇始终若有所思地盯着她,见她穿好鞋抬步要走,他终于忍不住问她一句:“祝小姐,你不想联姻,为什么不直接跟你父母提意见?何苦弄这种下三滥手段败坏自己名声?”
祝楚意无意与一个男公关解释太多,她的耐心已用完,这时对他怒目而视,没好气地说:“你管不着。”
他确实管不着,没有资格管,目送祝楚意甩着小皮包离开,他自顾自无奈地摇摇头。
她没帮他关上门,他只好自己去关。返来坐下,回想了一下这件事,暗叹祝楚意做的这事,属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。
但同时他又挺理解祝楚意的心情,毕竟自己的亲弟弟声名在外,也确实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……
他懒得细想了,端起茶,一边慢慢地品,一边看着那杯差点被祝楚意碰倒的茶。
那杯茶水表面平静,映着月白灯影。
迈巴赫那男人有点特别
何家别墅灯火通明,一楼大厅顶上一盏豪华水晶吊灯亮得晃人眼,何盛宇一时难以适应这灯的亮度,进来时微微眯了眯眼。
“盛宇回来啦。”偏厅电视里播放着中老年人爱看的婆媳剧,母亲高琴女士按了暂停,关切问他,“吃过饭没有?”
“吃过了。”何盛宇淡淡应着,摸一摸过来迎接主人的拉布拉多犬。
他瞥向沉浸在虚拟世界里的何育扬,何育扬一副堕落样,使他想起今日与祝楚意的会面,不知不觉地,他站队到了祝楚意那一边。
好好的一个姑娘,怎么能糟蹋在何育扬这样的人手里。
高女士看一眼坐没坐相瘫在沙发上玩手游的何育扬,一时嫌弃无比。她没忍住,出手重重地拍他的胳膊一掌,“整天就知道玩,让你约祝家三小姐,你约了没有?”
“妈你干什么!害我手滑打中队在友了!”
何育扬自小被宠坏,没什么志向,做人做事都随心所欲,外人眼里是活脱脱的一个二世祖。
“育扬啊!你二十四岁的人了,不小啦!”高女士看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,越发来气,“别成天跟个孩子一样就知道玩,成熟点,你跟你哥学点好,让我和你爸省省心行不行,啊?”
何育扬一听唠叨就嫌烦,正好gaover,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,没皮没脸地笑,“不玩行了吧,母后大人您别生气,我这就跟我哥学好去。”
他从何盛宇身边经过,气不顺地瞟人一眼,连招呼都不打一声,高女士气急败坏地追上楼去,吵吵闹闹地叫:“你这个小兔崽子,让你殷勤点去约祝家三小姐你不听,又想关起房门来看擦边女打赏了是不是?你再这样我断的卡你信不信!”
楼下传来一声摔门声。
高女士住了嘴,跑去书房跟丈夫倾诉。
这样的场景,已经是见怪不怪,但何盛宇仍觉得头疼,他叹息着收回目光,看坐在茶几前认真画画的孩子一眼,走过去落座他身旁。
他双肘抵着膝,前倾着身子看他的画,很温和地问:“轩轩,你在画什么?”
轩轩是他姐的孩子,正在上幼儿园的年龄,时常被放在何家托管。他是个安静的孩子,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身旁的吵闹向来不理不睬,这时倒是抬起头看人,一本正经地回答说:“舅舅,我在画在宇宙。”
何盛宇看不懂他的宇宙,只是笑笑,揉揉他头顶,鼓励他说画得很好,又问:“妈妈去哪了,怎么又放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?”
“妈妈说去参加同学会。”
何琼宇一看到头不知要参加几次同学会,何盛宇对此不发表言论,只莫名心疼这孩子,“要不要去舅舅房间玩?”
“不要,我要先画完这幅画。”
“嗯,也行。”何盛宇起身,又嘱咐道,“轩轩,要注意坐姿,头别埋太低,不然会近视的,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