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二楞在械斗中被砍伤,受伤过重,失血过多,抢救无效,宣布了死亡。
老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。
她在为自己的儿子痛哭。
她似乎完全忘记了,自己曾经也是被拐卖骗到了这个村子,她曾经和其他被拐卖的女人一样,吃过无数苦头,被骂,被打,被羞辱,被压榨
她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,最终变成了这样,变成了和村子里的压榨者一样的存在,沦为共犯,共同压榨着新的受害者。
这时楚二楞的“媳妇”冲了上来,啪地给了老女人一个耳光。
楚二楞“媳妇”的速度实在太快了。
而且没有人想到是她是来扇老女人的。
所以女警都没来得及阻止她,那清脆的啪的一声,就已经扇在了老女人脸上。
老女人几乎被扇懵了,张大了嘴呆呆地盯着她。
年轻女人痛快地说:“他死的好!我早盼着那个畜生死了!”
老女人被这句话刺痛了,猛地回过神来,大叫着要跟她拼命:“他不是你男人吗!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!”
年轻女人跟老女人扭成了一团,同样大叫道:“他才不是我男人!我才不是‘楚二楞媳妇’!我是李娟!我有自己的名字!他死了当然对我好!他死了就没有人再欺负我了!我可以回自己的家了!”
两人没有打起来,在场的其他女人们纷纷抱住她们,将她们拉开拉得远远的。
李娟被女人们架了起来,她的双脚还在空中蹬着,时而大笑时而大哭:“你清醒一点吧!什么楚二楞的妈!你总是对我说只要听话了就不会挨打!只要生下了儿子日子就好过了!可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!如果不是被拐卖到这个破地方来!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过挨打难过的日子!你能够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家!你能够有一个正常的孩子!”
老女人哇地一声哭了,她瘫坐在地上,撒泼打滚,哭得几乎要把房顶震穿。
陈茉流着泪蹲到老女人面前,轻声问她说:“你没了孩子知道哭,别人没了孩子就不知道哭吗?她们每一个人,哪个不是别人家的孩子?”
周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:“最该死的还是人贩子!是这些拘禁她们的该死的村民!”
女警叫来了一个同事,把受了刺激的老女人送到了其他房子,和她们隔离了开来。
老女人一走,李娟的气息才平复了不少,她三两步走到周月面前,抓过周月的手,泪眼汪汪道:“谢谢你!你真的救了我!”
“你受苦了。”周月五感交杂。
如果当时不是李娟看见村里来了外人,拼命地往外冲,恐怕自己还要再花费更多的时间寻找线索吧。
李娟问:“可是你怎么会来这里呢?看清你是女孩时我都绝望了,以为你也是被拐卖进来的。”
“是啊,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?”回来的女警听到了李娟的发问,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周月。
周月眨了眨眼,说:“我是来找陈茉阿姨的。”
陈茉坐在长凳上,用衣角擦着眼泪,细声说:“我是来找女儿的我纠缠了楚升几年,缠地他烦不住了,终于向我承认,他确实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他说他要带我来见我的女儿,让我跟女儿团聚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