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子上有专门做黑车生意的司机,黑车司机们每天往返于索连镇和另一个镇子。
这种黑车基本上是那种可以一次拉十几个人的面包车,黑车司机们每天会在两个镇子上约定俗成的路口停着等人。
他们发车不按时间点,而是按人数,什么时候拉满了一面包车人,什么时候才开始跑。
停车的方式更是相当灵活,取决于坐车的客人自己在哪儿喊停。
这就意味着,如果你自己没有车,那么想从村子去到镇上,就得靠你自己蹲在村口的马路牙子上,等待黑车司机随机刷新。
了解了这些情况后,周月一下子就明白了,为什么那些被拐卖来的妇女,那么难逃走。
因为,想要逃出这里,实在是太难了。
你也可以叫我礼拜天
周月没有把车开进丰山村。
一个路口处,竖着一块大石头,石头上有红色的字画着“丰山村”,石头后面的小路便是通往丰山村的。
周月就是在这个石头路口把车停下来的。
里面的路不好开了。
路很窄很坑洼,地势也低。
周月把车收进了储物戒,背了个双肩包,徒步往里走。
走在路上,周月感觉自己像是一直是在走下坡路。
远远的,她能看见这里一个那里一个,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民房。
大多是平房,红砖或者灰砖砌成的,外面都没有瓷砖,还有一些是土房。
周月拿出手机,试了一下信号。
信号确实很差,时有时无,五格信号只显示三格,并且就这三格还在高高低低地不停哆嗦,仿佛一个心律不齐的患者。
不过插上梅哥交易过来的信号接收器后,信号就重新恢复到五格了,也成功治好了心律不齐。
周月此时希望陈茉阿姨一直没联系自己,只是单纯的信号原因。
能看见人后,周月首先碰到的是一个坐在家门口编草绳的老头。
老头皮肤黝黑,头发稀疏,身形短小精瘦,从看见周月起的那一刻,便一直盯着她看。
这会儿周月走近到他跟前了,他搓着手里的草绳站起来,边往她靠近,边滋开一嘴的黄牙,问:“打哪儿过来的女娃啊?”
周月来村里是找人的,当然不能不跟人交流,因此停了下来,回答他说:“从丰山脚下过来的。”
老头疑惑:“从丰山脚下?”
周月:“这不放假么,我爸跟我哥非要来爬丰山,还捎带着我也一块儿拉过来了。”
老头:“爬丰山?是为的摘草药还是打獐子?”
周月:“都不是,就是纯玩,我爸跟我哥,俩人就是爱爬山,尤其喜欢这种没被开发,接近大自然的山。”
老头:“那你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?”
周月:“因为我不想爬山呗,又累,又有蚊虫,我才不想跟他们一块儿爬呢,我爸说了,他在这个村子有认识的人,我们晚上要是赶不回去,就过来借宿,所以干脆让我先来了,他们等下山了再来找我。”
“哦,有认识的熟人啊。”老头咂咂嘴,似乎有点失望,又问:“熟人是谁啊?”
周月随口扯了一个应该很大众的名字:“楚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