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英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,“我想着得跟你说清楚,不能让你对我有误解。”
“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
马文才咽下一口茶,“会稽郡内发生的事,事无巨细,我外祖父家都会知晓。只是衙门放人放得突然,外祖父派去的人跑了个空。”
祝英宁呆若木鸡,“可,可我是跟人打架被告上的公堂。”
他纳了闷了,之前跟祝英台她们提起这事时完全能当个笑话说,怎么一跟马文才讲这事就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?
马文才道:“外祖父的人调查过原委,错不在你。而打架么,对方先动的手,你只是防御。别人打你,你就要受着,那是佛法,不是律法。”
祝英宁听笑了,他可从来都不知道马文才说话能这么好玩。
“还有个更重要的事。”
祝英宁洗耳恭听。
马文才脸上浮现淡淡笑痕,“王家向来爱巴结我爹,你教训他们一顿,不亚于隔空扇了我爹一巴掌,外祖父对此很满意。”
祝英宁:“……”
他发誓一开始真的没考虑到这么多啊!
祝英宁又问道:“你外公和你爹关系真这么差吗?”
马文才道:“这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?”
“你知道的,我以前是个傻子,傻子哪里知道这么多。”
“他们的关系不好。”
祝英宁又问:“因为什么?哦,我知道了,没有一个父亲会愿意看到女儿下嫁,然后还对她和外孙不好。代入一下我自己,要是英台在夫家过得不好,我肯定也会跟妹夫决裂。”
“你不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么?”
“真是因为这个?”祝英宁啧啧摇头,“我就知道男人有了钱和权就会学坏,你可不要学你爹。”
马文才好笑地看着他,“前车之鉴,后事之师。”
祝英宁又道:“那你和他关系不好的原因也是这个吗?”
他觉着自己好像电视台的家庭关系调解员,偏偏现在还在钱塘,真就是老娘舅一个。
问题提出来没多久,祝英宁发觉自己好像有点逾越,他跟马文才目前这关系真的适合聊这些吗?
“没这么简单,只能说有一部分是。”
祝英宁讶异,对方居然真的回答了。这么一想,马家真就是那种很典型的家庭——
忙着升迁的爸,多愁善感的妈,可怜巴巴的他。
“你,”祝英宁犹豫着,“你以后不用难过了,还有我,我们呢。”
“我没难过。”马文才说,“你也不必同情,我不需要。”
祝英宁点头。
马文才又道,“除此之外,你回家后还遇过别的事吗?”
“我让我爹娘请了道士来我家做法事,这算吗?”留意到马文才的眼神,他道,“好吧,这不算,那就没有了。天理难容,打完那一架,我爹就禁我足了。”
想起这事,他就很想仰天长啸。
“你知道吗?我本来是可以去赶集的,虽然是个小集市,但苍蝇腿也是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