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大维和米西纳斯骑马,留守在战场后方,鲁弗斯将军坐阵中军,阿格里帕为先锋,率先出场。他带的是重装骑兵,以便为公主的轻骑吸引开火力,製造机会。
安东尼的军队最大限度地集结,以密度抗衡夹撃战,他本人则是同样带着重装骑兵,伺机突围。
后方的公主,执着刀、背着弓,站到了罗马少见的战车上。她是个将领,不是执政官的情/妇,她必须在回来时表明这一点,亦便须要亲自站上战场。阿尔放弃骑马而转用埃及王室常见的战车,掩饰自己不佳的状态。
安东尼倒是尚算轻鬆地跨坐在马上,瞧了瞧两边,往地上吐了一口沫。
公主阿尔抬起手臂,张弓,搭箭,放!嗖的一声,射中安东尼的军旗。她手下和屋大维阵营的兵士都敲着武器助威。
安东尼狠咬了一下牙,抽出了他的短刀。
就在军号再响、战争开打之际,三方的领袖同时刹住了动作。
由中立派把持的罗马元老院,刚刚發佈消息,将屋大维、安东尼、阿尔西诺伊列为罗马的“公敌”,所有罗马的子民都有义务将其杀死。
这意味着,中立派与反凯撒派达成了共识,联手对抗凯撒派,他们在希腊的十一个军团都会在不日向安东尼和屋大维發起进攻。
“他妈的。”安东尼勒了一下缰绳,在战场上吼了一声:“小子们!来跟你叔叔我聊聊!”
正面干
“这都他妈的算个甚麽鸟事。”
安东尼一脚踩上了椅子,一手扶着军刀的刀柄,抬头望向帐顶,發出了所有人的共同感叹。
临时架设于战场中央的军帐裡,长方桌的三边,分坐着安东尼、屋大维和公主阿尔,两边的副将站到各自领袖的背后。米西纳斯站到了长方桌剩下的一边,扬扬手,就在他要开始主持会议时,安东尼的副将却提出异议。
“我想,”莱彼特伸手向阿尔方向请了请,“殿下应该旁观罗马人的战争?”
他曾为凯撒的将军,后在安东尼兵败时与其合兵,成了安东尼的副将,现在,亦想坐上桌子分一杯羹。阿尔冷眼瞧了他一眼,并未有反驳,很顺从地站了起来。就在莱彼特满心欢喜地坐到阿尔的位子上时,却见公主走到了屋大维的背后,成了屋大维的将领。
形势顷刻起了变化:屋大维与公主的四个军团,对安东尼的三个军团,以及莱彼特的一个军团。
安东尼侧头望向野心不息的副将,说:“你就是个该死的蠢材。”主动将裂痕爆给敌人看啊。
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莱彼特身上,但莱彼特梗着脖子,没在位置上下来。
安东尼也确是耐他不何,翻着白眼转过头来,“我们八,他们十一,怎麽说?”他抹平了他们三方间的间隙,只论他们的共同敌人。
米西纳斯望向屋大维。
屋大维收回望向阿尔的目光,一边说:“正是兵力上有明显优势,他们才会在这个时候宣战。”屋大维忍下了安东尼的滑头。
“我亲爱的小屋大维,你这不是废话?”
“我想我也没见到你能说出有用的话,安东尼将军。”
米西纳斯的眼珠子转了转,拍了一下手,“好,问题在哪我们就不废话了,现在,怎麽应对?即便投降也该有个章程呢。”
阿尔敲了敲刀柄,打断男人们的废话。她向外勾了一下手,奴隶便在长桌上铺上地图。她将食指尖点在了马其顿的腓立比。以敌方从希腊往回开拔的行军路线来看,他们双方的战场将会在腓立比。
“没海、没山,一片平原,可以将他们的兵力摊开,”安东尼摊手,“小公主,你对我那招以少围多可用不上了哦。”
阿格里帕却忽然插言,“公主殿下,平原……你的意思是,他们打平原战会有问题吗?”
阿尔称许地点头。她将……一时之间,找不用水果。屋大维适时给她递上一枝笔。阿尔在男人们牙酸的表情裡用两指将笔杆截断,摆在地图上。
屋大维的眉毛动了动,“烂的步兵。米西纳斯,他们的军团是由甚麽人组成的?”
抱着手臂的米西纳斯也回过味来,点点头道:“新兵蛋子。早前他们像狗一样被赶出罗马后,根本没能带上多少罗马的老兵,这些都是在希腊乱凑起来的。”
所以--阿尔将地图一把推到三个人面前--怕甚麽!计谋都不必,正面干就是了。人数多少重要,补给也不可忽视,但也得看质素和领兵者好吗?就阿尔来看,两边烂得亦就差不多,细说起来,还是他们这边因着靠近意大利而兵源好些呢。
罗马军队的个人质素,冠绝地中海。
暂且定下同盟,以及粗暴地定了个正面干的去死般策略,会议就散了。亦没人想再对着差点便要战场见的“盟友”。
“阿、阿尔,”屋大维追了出来,拉住率先走出军帐的公主阿尔,“你……”他抿抿唇,倒是放开了拉扯的手,“我、我们很久没见了。”
只半年未见,亦像是已经过了许久了。倒是屋大维脸上略显腼腆尴尬的笑容,让阿尔当真有几分亲近感。不过,她没说甚麽,只摇摇头便离开了。她就想静静。
总觉得她要真生在罗马,就没这起弱鸡甚麽事了啊--诸如此类想要统一天下号令地中海的想法,令阿尔深感自己需要静一静。她怕不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?边走,她边甩了甩嗡嗡作响的头。
“公主殿下不跟我们回去吗?”阿格里帕也跟了出来,问。